三江县的侗族大歌真鲜活
“我家是‘全家总动员’,从老人到孩子,分别加入各自喜欢的侗歌队。”广西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侗族大歌县级非遗传承人吴春月笑着说。而吴春月也在3月9日举办的三江首届侗族大歌节前夕,带领包括儿子在内的7名小学生用心练歌。
在三江,像吴春月家这样“全家总动员”参加侗族大歌节的人家不在少数。从侗族大歌到侗戏,从侗族刺绣到侗族农民画,从风雨桥到“世界第一鼓楼”,这些蕴含侗族文化基因的遗产,在侗乡人不懈的努力下,正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
侗歌声声引客来
侗族大歌是一种清唱的无伴奏多声部复调式合唱民歌,素有“天籁之音”的美称,2007年被列入全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又被联合国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哟啷,呜呜,哟啷,呜呜,干啦,呜呜!”这是三江县梅林乡侗族大歌节中身着盛装的侗家人在梅林大寨门前迎宾时吆喝的敬酒歌。
3月9日至10日,拥有“侗族大歌”广西根植地之称的梅林乡举办了“二月二”侗族大歌节。这个民间自发组织的承载侗人200多年历史记忆的节日,是侗族大歌传承的载体。“这个节庆是上世纪80年代重新办起来的。”村民罗庆林说,这个曾经只是村民自娱自乐的活动近些年不断添加新花样,吸引到越来越多的游客。
据了解,侗族大歌节中还有神圣庄严的千人祭萨细(祭祖)、纪念祖先养育之恩的放木排、再现古老传说的抬官人、悠扬欢快的芦笙舞、热闹喜庆的侗族迎亲、竞争激烈的抢花炮……种类繁多的民俗活动吸引了上万名海内外游客,也带动了当地零售、餐饮、农家旅社等产业的发展。
梅林乡的侗族大歌节只是三江“月月过大节”的一个缩影。三江县副县长唐利林说,近年来,三江依托侗族民俗、景区、文物和交通等优势,通过举办春茶节、敬牛节、多耶节等12个系列主题节庆活动,以民俗撬动旅游发展,以旅游激发民俗活力,民俗活动举办得异彩纷呈。
非遗传承进校园
侗族人常说:“汉族有字传书本,侗族无字传歌声;祖辈传唱到父辈,父辈传唱到儿孙。”但在三江侗族大歌的自治区级非遗传承人杨芸香看来,侗族大歌的传承难度因目前大部分青壮年外出务工而增加了不少。“所以,学校成为传承侗族大歌的沃土。”杨芸香说,每周二下午,她都会带上自制课件到三江高中口传心授侗族大歌。
“我们在梅林乡中学、富禄乡高安小学做试点,聘请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吴光祖、覃奶号等歌师和民间艺人到学校上课。”三江县非遗中心主任刘德雄说,为把侗族大歌更好地引进课堂,这两个试点学校制定《创办民族特色学校方案》,编写《侗族音乐》教材,还先后荣获国家、自治区、柳州市原生态音乐金奖、银奖。
据悉,“侗族大歌进校园”活动开展以来,三江县共有11所学校参与。无论是梅林乡侗族大歌节上吹响芦笙迎宾的小男孩,还是三江首届侗族大歌节中唱起侗歌会友的小姑娘,原本以中老年人为主的文艺队里,朝气蓬勃的脸孔越来越多。
为了让侗族文化的薪火生生不息,三江县还在部分学校开展“侗族芦笙”“侗笛”“侗族剪纸、刺绣”等非遗试点。其中,独峒乡小学作为“侗族农民画进校园”的试点学校,编写《美术教本教材》,并建立农民画传承基地,把农民画带到自治区外参展。迄今,三江县已有25所学校开展各类民族文化进校园活动,参与学生4000多人。
文化遗产“活”起来
“我给学徒工资,希望他们在工作的过程中,学到我传授的木工技艺。”侗族木构建筑营造技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杨似玉说。2001年,他注册成立似玉楼桥工艺建筑公司,先后收授徒弟近300人,通过“公司+工程+学徒+传承”的发展模式,当地侗族乡亲在创业致富的同时,有效传承了非遗技艺。杨似玉也因此获得第二届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薪传奖”。
在三江,像杨似玉这样带徒授艺的传承人还有很多。“我们引导传承人改变传承方式,做到既传承又发展,既发展又保护。”刘德雄说。几年来,三江县各级代表性传承人共计带徒660多名。而在各类传承人、民间艺人的辐射带动下,三江现有业余文艺队206支、山歌队109支、龙舟队12支、龙狮队17支、芦笙队125支、侗族大歌队30支。
除了鼓励支持传承人带徒,三江县在保护非遗方面探索“多条腿走路”。良口乡、梅林乡、同乐乡等地建立了侗戏、侗族大歌、侗族刺绣、侗族花炮节、侗族农民画、侗族器乐六大传承基地,搭建非遗传承平台;程阳八寨的“柳州市侗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展示中心”通过图文和实物介绍侗族木构建筑营造技艺、侗族大歌等,先后有10万余人次参观学习;古宜镇月亮街“侗族器乐”生产性示范基地每年参观游客10多万人次……侗族非遗因更加贴近群众而越发具有蓬勃的生命力。
对于非遗保护,侗乡人既“留下来”又“走出去”。2015年11月,三江应邀把侗族大歌、侗族琵琶歌、芦笙舞通过上海市徐汇区非遗中心“国乐雅韵”的平台带进当地学校、社区、企业等,掀起了侗族大歌热。“我们计划今年再次与三江合作,引进更多的侗族民俗文化,满足上海观众近距离了解原生态非遗的文化需求。”徐汇区非遗中心办公室主任金志红认为,非遗具有地域性,地方与地方、民族与民族之间多一些交流,非遗才能真正“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