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图集:探访幸存的慰安妇(1/7)
马岭镇德安村沙子岭屯一个被当地人称为“五空头”的房子,是目前广西唯一可以确认的慰安所旧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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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0月底,日军展开了陆军最大的作战“大陆打通作战”,到11月10日,日军同时占领了桂林以及柳州。在桂林保卫战中,全城官兵共阵亡5000多人。1945年春,驻扎在荔浦县新坪镇的日军利用威迫、利诱的手段,在新洞村找了数名妇女,成立了慰安所,供日本兵发泄,其中一人年仅14岁……
2014年11月26日,带着无比屈辱的记忆,走过残缺、痛苦不堪的一生,荔浦县新坪镇广福村城里屯的何玉珍老人走了。
曾经与何玉珍一样被关押在“马岭沙子岭慰安所”的慰安妇,如今已知的,只剩下新坪镇桂东村小古告屯的韦绍兰一人,而她,也在血泪的控诉中慢慢老去……
广西新闻网-广西日报记者 何运斌 通讯员 游拥军 黎振勇/摄影报道
日前,记者来到小古告屯,见到了91岁的韦绍兰老人。
韦绍兰的家在小古告屯的公路边,记者到访时,她正蜷缩着身子,坐在结满蛛网的房梁下,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地像一尊雕塑,似乎在等着造访者发问。
70年前,那段屈辱往事让她不堪回首、痛苦万分。可是这一次,韦绍兰却告诉记者,她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在马岭镇德安村沙子岭屯,一个被当地人称为“五空头”的房子,就是目前广西唯一可以确认的慰安所旧址。70年了,这个地方仍保留着原貌。
站在这处留给自己太多屈辱的遗址外,韦绍兰步履蹒跚,却执意谢绝了旁人的搀扶。抚摸着洒落尘埃的墙壁,老人走进挂满蛛网的房子,慢慢关上残破的木门,她透过门上的缺口向外凝望,神情痛苦而迷惘。
停留不到数分钟,韦绍兰突然身心俱疲地说,“回去了”,蹒跚着脚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回程时经过何玉珍老人的家,韦绍兰提出要去看看。何玉珍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孤零零的遗像。默默注视片刻,韦绍兰绝然离去,沧桑的脸上看不出悲伤还是沉痛。
韦绍兰单薄身影背后的远处,慰安所的遗址依然在向人们透露着岁月的流痕,而如韦绍兰一般的历史活人证的生命烛光,已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微弱。有一天她们逝去,谁能再亲口向后人讲述那段不可忘却的历史?
值得欣慰的是,当地有关部门正在筹划在这个遗址上建一座纪念馆,以之为证,成为世人永久的历史警醒。
如今,这段噩梦般的往事仍然不时在老人的脑海中袭来,让她感到窒息般悲痛。
据韦绍兰老人回忆,1944年冬的一天,日军对荔浦县新坪镇桂东村小古告屯实施抢夺,她背着周岁的孩子在躲跑途中被日军抓住,并被汽车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关进了一间狭小的泥土砖房。她的孩子因过度惊吓,不久便夭折。
和韦绍兰一起被关押的有五六名当地妇女。日军让她们换上日军装,每天都有日军进房来,逼他们就范。有时,日军还用汽车将她们拉到其他日军驻地,供日军蹂躏。老人说:“我一天要被日军强暴五六次。”
两个月后,韦绍兰发现自己怀孕了,“由于我生性懦弱,时间长了日本鬼子对我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三个月后的一个黎明,我壮着胆子偷偷地溜出了日军据点,借着朦胧的晨光,朝着日出的方向逃去,逢山翻山,遇水趟河,经过两天艰苦的步行终于回到家中。当时丈夫罗讵贤正在吃饭,看见我的狼狈样,他愣住了,对我说:‘快吃饭吧!’我跑得双脚已是血肉模糊,看见分别几个月的丈夫,想起死去的女儿,委屈的我放声大哭起来,丈夫也放下碗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对我说:‘这不怪你,你是被他们抓去的,回来就好。’”
第二年,韦绍兰生下个儿子,取名罗善学。
罗善学回忆说,他三四岁的时候,村里人见了他都说他是“日本仔”,小孩子都不愿跟他玩。罗善学在孤独的世界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年。到了婚娶的年龄,由于他的出身问题,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如今已花甲之年的罗善学仍是独身一人。
目前,老人和她的儿子在亲属和当地党委、政府的关怀下,过着相对安稳的晚年生活。然而,纵使近70年时光流逝,她心中那份撕心裂肺的屈辱却始终难以抚平,在痛彻心扉的血泪控诉中至今还在期盼那份良知和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