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老人香港游遭强行购物买条项链要上万
“以为占了便宜，到头来却花了一万多。”9月18日，福州晋安区后屿一带，数十名“老人团”成员结束了4天3晚港澳游回到福州，算起账来才发现，自己这趟“便宜旅程”可花费不少。
连日来，本报连续报道了榕“老人团”游港疑遭遇强行购物的事件，并有参团者曾收到村民吴某发放的“ 旅游 券”，但有相关部门证实，该优惠券为假冒票券。回榕后，吴某向东南快报记者表示，他的“ 旅游 券”来自于深圳一名导游之手，但这名导游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吴某。
“村民们极有可能是陷入了‘零负团费’的圈套。”华侨大学旅游学院副院长谢朝武和一名旅游业内人士均表示，“‘零负团费’即旅行社在接外地组团社的游客团队时，分文不赚只收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价收客。然后再用各种手段要求游客购物，赚取回扣。”
吴某发声 “票券是深圳一个导游给的”
连日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不少参团者称鼓三村吴某是本次港澳行的组织者。东南快报记者和他取得联系。他在电话中介绍，“自己可能也是本次事件的受害者，村民们手上的票券，是一位深圳导游朋友寄过来的。”
“我不知道那是假的。”吴某在电话里说，当时收到200张券，想要和大家分享，才发放到村民手里，并不是故意利用村民感情。对于有了“免费优惠券”，却还收取村民费用的原因，他解释称，“因为担心有人掉队，不放心大家各自去深圳，包了两辆大巴把六七十个人送到深圳，路上的食宿、包车本身就需要一些花费。”
据他介绍，自己将本次从村民中收取来的费用交了两万元给了提供优惠券的李姓导游，由他带队赴港，到了香港也有当地导游带队。在当地因购物发生纠纷时，自己也站在村民角度和香港导游发生争吵。
但对于本次赴港行程里所罗列的购物活动，吴某并不感到意外，“我之前那次去港澳玩也是这样的。”他还表示，本次赴港的购物情况并没有网络上传言的那么恶劣，但当记者向他索取数十位村民名单及联系方式，以证实其说法时，他则表示“名单在那边就丢了，也没有必要。”
东南快报记者根据吴某提供的电话联系上他所说的深圳导游李某，但对方接通后却表示自己并不姓李，不是导游，也不认识吴某。
参团者回忆 遭导游威胁“不买就把你扔下去！”
据村民介绍，在赴港澳游之前，吴某并没有指出村民们参加的是一个购物团。并向大家表示“购物是自愿的，不会强迫”。但旅游结束后，部分村民向东南快报记者表示“再也不敢去了”。
“一进商场的珠宝店，就有人转身把门关上了。”结束港澳之旅的村民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唏嘘，据他们介绍，9月15日，抵达香港的参团者在逛完公园并拍照留念之后，便被导游带进了一家商场的珠宝店，转身便有人将门关上了。
“导游说时间是2个小时，我们没买东西站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时，导游就过来说‘该干吗就干吗，现在不买，晚上吃饭和旅店都不知道在哪里！’”这位村民称，由于身在香港，人生地不熟，不少人听到导游这句话，怕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便随便买了点东西。35个村民共消费约一万多元。
“去下一个购物点的时候，导游开始在车上叫卖在公园里给大家拍的合照，60元一张。”有参团者向记者回顾，车上有两位村民表示不愿意购买。“导游很凶，说‘你不买？你给我下车！我把你扔下去！司机停车！把他给我扔到这里！’”
不仅如此，参团者回忆，当时导游还威胁“到了澳门也是我的地盘！”他们向东南快报记者表示，行程表上虽然写了几个景点，但除了去公园和黄大仙祠之外，便只出入购物场所。一趟回来，不少原本以为是捡到便宜的村民，也花了一万多元在购物上。据参团者估计，花费少的，也有三五千元；花费多的，单在一条项链上就花了一万多元。
业内解析 低价团往往暗藏强制购物陷阱
“连成本都不够。”本次受到牵连险遭误解的福建康辉旅行社有关负责人表示，旅行社带团到香港，吃住并不便宜，想要用千把块钱做到4天3晚游，只可能是“零负团费”的操作。
华侨大学旅游学院副院长谢朝武介绍，“零负团费”是很长期的历史问题，最早的时候是旅行社打价格战，以低于正常价格吸引游客，然后以强制购物的方式获取利益。操作时，通常是游客支付的团费只够组团社的收益，组团社再将游客“卖”给地接社，地接社再“卖”给导游，导游必须向地接社交人头费，游客的吃住行费用全部都由导游自己垫付，再通过强制性的收费项目或购物获取回报。如果不购物，导游将会对游客进行攻击。
福建康辉旅行社出境部工作人员介绍，市面上的低价团，往往就暗藏这种陷阱。因为他们收取的费用连最根本的成本都不够。“我们正常的接待社，跟当地旅游单位压零负团费，对方会考虑到亏本风险，肯定不会同意的。”她猜测，现在市面上的“零负团费”应该是一帮固定的成员，比如内地的人和香港当地的有所合作。
监管困难 多地方采取隐蔽方式规避旅游法
据了解，“零负团费”的游客，往往需花费一定数额的指定消费项目费用。风味餐馆、偏僻宾馆、观光缆车、上岛游船、出租车司机、低劣景点、购物商店、特种演艺厅等自费场所的旅游服务供应商为了保证客源，只得将大部分营业收入都“返还”给地接社和导游，陷入了低价经营循环中，而游客则陷入高价陷阱。此外，由于“零负团费”收取的费用过低，游客还有可能未被购买保险、被安排进条件极差的宾馆、一旦发生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谢朝武指出，尽管在旅游法颁布之后，“零负团费”形势一度有所好转。但随着行业内部发展，很多地方采取了隐蔽方式规避条款，“比如不是旅行社组团，而是商家向游客发放优惠券，让游客以购物者身份前往，那么旅游部门便不能对其进行监管。”因此，很多地方的旅游部门都不能以“零负团费”的条款对其进行处罚。
“当然，如果是市面上的黑旅行社，那么可以联合工商部门一起对其进行查处，但最主要的，还是需要有受害者报案。”
福州市旅游质量监督管理所工作人员表示，旅游部门的管理规则是属地管理，本次事件中，由于对方冒用的是“深圳康辉”旅行社的名义，村民如果有需要，可以向当地的旅游部门反映，并要求查处。即便是假的旅行社，也应该由旅游部门协助工商、公安部门对其进行调查。消费者在这个过程中要注意保留相关凭证，比如签订的协议或是行程中的票据，都可以作为证据使用。